先驗哲學研究:(一)
先驗哲學研究
黃鶴昇
一、導言
自蘇格拉底以降,辦證哲學開始風行希臘的雅典。人們以思辨為能事,相信真理會越辯越明。後經柏拉圖創立的理想國,哲學與思辨的形而上學就很難分開了。所謂的哲學思辨,其實就是形而上學的思辨。到了亞里士多德創立的邏輯學,就為哲學的思維奠定了模式。哲學家們從探索世界的本源開始,追尋人類存在的根源。於是便產生思索,但思索不可能是盲目性的,它必須有一套思維的方式。這樣,邏輯學就產生了。
自亞里士多德規劃出第一哲學的認識範疇開始,哲學家們就熱衷於主客體兩分法的“邏各斯 "(roges)。從認識論到觀念論,都遺傳著蘇格拉底辯證法的基因。唯物論與唯心論的紛爭,也是建立在辯證法理論基礎之上的。因為宇宙世界的無限性,就是說,空間、時間的無限性以及物自體的不可知,哲學,這個形而上學,他關於世界觀最一般的學問,也就必然是形而上學的辦證。
有人說,唯物論是實在論,它是形而下的,並沒有上昇到形而上,根本談不上什麼辦證。其實,唯物論表面上是就物質而論,看起來很實在,但其要追究物質的起源及根由,它必然要運用邏輯的三段論來推出一個結果。這個假設的命題歸根到底是形而上的,與唯心論推出最高的善的邏輯方式沒有什麼兩樣。即用一種想像意識去包羅前意識,這中間搭建一個邏輯橋樑來保證結果(目的)的正確性。
如我們講的因果律:有果必有因,有張三存在這個世界上,必然有生他的父母,張三不可能是石頭爆出來的。那麼我們根據這個因果律一直追問下去,問題就出來了: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悖論就產生了。達爾文的進化論把人類的祖先推論到猿猴。可是我們再追問下去,猿猴是哪裡來的呢?推到一切都是物質演變而來的。我們再追問下去:那物質又是哪裡來的呢?最後的答案就是客觀存在。但是,如果我們再回頭來看因果律,這種絕對的無條件者,是不能給人一個確實、滿意的答复的。原來是每發生一件事情,都會有原因和條件,推論到最後,居然沒有原因和條件了。物質被推論到那個境地——“客觀存在”,可說它已無唯物的實在可言,說它是形而上學的辦證就很合邏輯了。
到了十八世紀,人們已經厭倦了這種哲學的玩把。康德(Immanuel Kant,1724_1804)將形而上學戲稱為"Hecuba "(1)(海枯拔”——自艾自怨的老婦人)。可以說,到了康德那個時代,哲學這門學科已走向衰老,行動不便。她已無法應變日新月異的科學發展,也無法對應神學信仰的存在。人們只有在懷疑論和獨斷論兩方面行走,漫無邊際地玄談。哲學走到那個地步,似乎已病入膏肓了。這個自艾自怨的老婦人——海枯拔,還能怨誰呢?今天我們回過頭來看,完全是她作繭自縛。因為天是無限的高,她往上升呀升,升到形而上,則她就無所依託了,然後不免重重地墜落下來。哲學,這個曾被譽為人類最高智慧的學問,它用主、客體分立的兩分法進行辦證,不是主體決定客體,就是客體決定主體,而這種主客體在空間、時間的形式運作下,就很容易產生懷疑論和獨斷論。在兩分法的辦證作用下,一旦思維上昇到觀念論,別無選擇,他要為達到目的而不惜浴血奮戰,其必然是懷疑一切或是獨斷一切。當初亞里士多德設計第一哲學這門學問時,其思維架構多指向世界是什麼這個問題,也就是人們常說的“哲學是關於世界觀的學問”。人們對哲學的思考,就不免落入“人與自然的關係”這個思維框架之中。這種主客體分立的哲學沉思,開啟了人類理性思維的發展,助長了各類科學的進步。各類自然科學靠理性的經驗,毫無障礙、穩步地向前發展。可是哲學上昇到形而上學後,它就出現理性的二律背馳(康德的理性四大二律背馳即是)。哲學成為“海枯拔”,完全是她咎由自取。她落入主客體分立的思考方式繅臼,走向衰老被人遺棄是毫無奇怪的。幸得德國出現一個康德,這位偉大的哲學家,有著驚人的反思能力,用孟子的話說,叫“反身而誠”(2)。他竟將哲學這個“海枯拔”煥發了青春。他打破了以往哲學慣常的思維,來個思維的反轉(Revolution革命),得出個“先驗哲學“。如果我們以康德在其《純粹理性批判》第二版序言中說他的哲學是哥白尼式的反轉(革命)來看他哲學的話,康德的哲學,實際上就是形而下的哲學。為區別「易經」所說的"形而下之為器”的說法,我稱康德的哲學為“形而下之下”。即人形體之下的心性學說。康德是退回到現象發生之前(a priori 經驗之前),特究中國人所說的那個“心性”,即“先驗論”。無怪乎他能將“海枯拔”煥發青春容貌了。自蘇格拉底以降,哲學的邏輯思維一直往上昇,昇到形而上,它再也拿不出什麼憑據作為依靠,使自己不從空中掉下來。康德的睿智,就是知道前面已無路可走,不如退下來。而康德這個退,不是退回到以前的哲學老路,甚麼唯物論、唯心論的老路,而是退到尚無人開發的新領域,即我們形體之下那個腦袋深藏的東西—心性能力。那個心是如何思維的?我們拿今天電腦技術的偉大成就來看康德的哲學,說康德的哲學是一場偉大的哲學變革就不為過。他的“我們的知識是如何可能的”的論說,其實就是電腦如何可能的理論基礎。那個先驗論闡述出來的“純粹知性能力”,就是電腦之所以可能的原理。電腦能夠為我們提供知識,就是它在驗前(沒有啟動電腦工作之前)其本身必須具備一套純粹的知性能力(電腦是人裝進去的程式,人是先天就有的),保證我們輸入的東西成為知識的可能。這就是康德的“先驗論”。康德已在經驗之前,探求到人的那個純粹知性、純粹理性的概念,他已把人認識的那個“Form“(形式)和Kategorien(認識範疇)闡述出來,證成了一套“先驗論”。也許有人會說,康德有什麼了不起,不就說出人會思維而已,是個唯心論者。實則問題不是那麼簡單,康德已探索到形而下之下的那個心性。也就是我們形體之下那個心性能力。哲學到了康德那裡,似乎就完結了:再形而上,康德已指出不可能(宇宙無限和物自體的不可知),理性只能憑著幻相邏輯進行綜合統一,認識不可能有絕對;形而下,康德已探尋到人類心靈深處那個認識的“Form“(形式)和純粹理性的局限性。用我們古人惠施的話說“至大無外,謂之大一;至小無內,謂之小一。”(3),我們還能走出康德的哲學範疇嗎?康德哲學的更新,讓哲學闖出一條新路,可是他又提出一個“物自體不可知”的命題,這一難題擺在哲學的路上,似乎又堵死了哲學的通道?康德“物自體不可知”的哲學命題,實在令人驚嘆,“海古拔”剛煥發青春,又急促變得衰老了。
自康德後,費希特、黑格爾重新拾起辯證法,用邏輯的形式檢點現象內容,即康德所說的“幻相邏輯”(4)來思辨,企圖突破康德純粹理性批判的圍牆。費希特從“自我”與“非我”開始論證,進行否定之否定,達到自我與非我的統一;到了黑格爾那裡,則擴大為一個總的歷史框架,他也進行一番否定之否定,把一切都包羅裝進這個歷史總框架,以回歸上帝為目的,這樣他的綜合統一就可以圓滿了。但我們將物自體攤開來說,將那時間、空間、宇宙無限攤開來說,那不可知就擺在那裡,你又如何說得通呢?辯證法,只不過是一門自欺欺人的學說。他用抽象邏輯的形式,去裝點心中的那個意的內容,實則是以意來包意達致所謂的對立統一把戲。與黑格爾同時代的叔本華,自稱已破解了康德的物自體,他說意志就是物自體。然而,我認為是有些免其所難的。正如哲學大師牟宗三先生所指出的:康德不承認有智的直覺(不單是康德,整個西方的基督教世界都不承認人有智的直覺,人是不能超越上帝的)。沒有智的直覺,你撈灣抹角(邏輯的三段論)地證明,所得的結論都是間接的。雖然有實踐理性來為其做保票,但有點強人所難了,其實踐理性的靜觀,也是心性的意中之意,我稱此意中之意為“意識決定意識”的東西。即康德所說的“幻相邏輯”推論出來的東西,用邏輯形式引入內容來作辦證的那些東西。這種綜合統一,其實就是意識的意識統一。也就是亞里士多德的“思想的思想”,並無多大的實在意義。也沒有康德提出的:形而上學,作為科學,是怎樣成為可能的(wie ist Metaphysik als Wissenschaft möglich ?p77頁《純粹理性批判》德文版)只是一種幻相邏輯玄談,沒有科學論述依據。
再後來,胡塞爾他們的現象學,也只不過是意識意向性的探索,雖然胡氏探索過純粹概念以及純粹邏輯的心性認識,知道人心性在現象底下有純粹的概念與純粹邏輯在運作。但其對此知識多是與心理學結合而論,僅就現象而現象來論述。所以他就沒有看到純粹知性、純粹理性的整體性。海德格、薩特他們大談存在,也是游離意識與現象之間,那個物自體似乎已被所有的哲學大師們所遺忘而擱置一邊了。然而,我們不對物自體刨根問底,不探究出個因由來,哲學能通達嗎?哲學,這個愛智慧的學問,竟被一個“物自體”概念所難倒了:我們不能否認它的存在,但不知道它是什麼?弔詭又弔詭。馮友蘭先生曾說過「哲學,特別是形而上學,是一門這樣的知識,在其發展中,最終成為「不可知之知」。」(4)而康德這個“物自體”,嚴格來說,是形而下之下的,用形而上學的方法,說不可知之知,能使問題得到徹底的解決嗎?
康德的批判哲學,已證明形而上學此路不通。他的纯粹理性批判,說明理性已病入膏肓,不可救藥。當今人類社會恐怖主義橫行,自然生態環境的大破壞,就是理性主義帶來的惡果。我這不是危言從聽,一個人由知性上昇到理性,形成觀念後,他的反思判斷力就圍繞這個目的論轉了。中東那些炸彈自殺者那麼勇敢,不惜以自己的生命來為那個觀念獻身,看起來似乎是很不理性的,實際上正是理性生導出來的惡果。知性決定理性。他從小就接受那種知性教育,那種回教原教旨的思想教育,一旦知性上昇到理性形成觀念(信仰)後,它就變成行動的指南了。恐怖分子臨死前,他是感到無限的光榮的,他相信他是為他的神而獻身的,不然他就沒有勇氣拉開那炸彈的開關了。類似此種理性腫瘤的現象,在無神論的中國也屢見不鮮:只要你批評一下中國的人權狀況不好,立刻就有人出來指出你背後隱藏著不可告人的陰謀論。這種思維、行為方式,正是理性觀念的目的論在作怪。人,各個具體的人,他的聰明程度不同,他所受的教育程度不同,他所接觸的宗教、生活習俗、知性認知都不同,那個指導行為準則的理性觀念當然就因不同的環境、宗教、生活習俗、民族、國家地區而異。理性如何理性呢?德國社會學家韋伯(Max Weber 1864_1920)提出寬容哲學,所謂的寬容,不就是包容各持所見嗎?可是那些極端主義者(獨斷論者),對你的寬容會有所聆聽嗎?具有諷刺意味的是,韋伯講寬容哲學的時代,正是共產主義獨裁專制形成興起的時代。後來的哈伯馬斯(Juergen Habermas 1929_)認為單講寬容不行,還要講溝通,他的溝通哲學於是就誕生了。歐盟現在講溝通外交,或許就是對哈伯瑪斯哲學的運用。我用理性、很理性的道理與你溝通,講清楚,說明白,你總該聽聽吧?可是我們看到恐怖主義更加猖狂,自殺炸彈者更加激烈;民主社會與專制社會關係更是水火不相容。自康德宣布理性的侷限性以來,形而上學走上“海枯拔”的命運已不可避免。韋伯、哈伯瑪斯他們用理性來療傷理性的手法,也只能是短暫的鎮痛劑,不可能根治理性的病源,原因是那病入膏肓的理性腫瘤已深入人心,不可能連根拔除。深根蒂固的理性觀念,加上叔本華生存意志的渴望,這就是人類不可救藥的災難。指望人類自身以理性自救,可說是飲鸠止渴。理性的動力在於講存在與發展,一個民族、國家要講他們的存在與發展,一個人也要講他的存在與發展。我人要擁有什麼:名譽、金錢、財富、地位?國與國,人與人,集體與個人,都要相爭。而讓人類血拼爭鬥的根源,正是人類理性本身。基督教的《聖經。創世記》早就說明了這個理性的惡源:亞當與夏娃偷吃智慧之果後,人類有了知,就開始出現罪惡了。
原來人的知,是罪惡的根源。那麼,我們人類要解決這個問題,為什麼不好好去研究「人是如何知的呢」?康德說的「我們的認識是如何成為可能的」?就為我們打開一條哲學通道。因為這個人類的心性,有一套認識的程式,這套程式迫使我們不得不如此。很多罪惡、爭鬥、信仰認同皆因認識程式的運用而起。
我們已找到人類擔心受怕的病因,一個問題就提出來了:假如我們能夠證明出沒有理性,不要知性和理性,人類還有他生存的價值,而且比價值理性主義者得到更高的價值。那人類不就有重返伊甸園的希望了嗎?
我在研讀康德的先驗論中看到:康德說那些驗前的東西,正是我們何以有這個世界的東西。這是世界的發祥地,是人類何以有此世界的根源。這,就是我們的心性。他隱藏著一套認識的程式,審美愉快的圓道慾望。我從康德提出的「認識是如何可能的?」看到他的「形式、範疇、先驗邏輯」中包涵一套認識的程式。從而展開了我的哲學論述。這是一項先驗哲學的新說,不敢說對人類有什麼價值意義,但揭開人類神秘的面紗,回答康德「人是什麼?」這一問題是完全可以勝任的。意志自由、靈魂不死以及上帝的存在都將一一浮出水面,就連物自體不可知的問題都將得到解決,人是什麼將太白於天下。
這是一項艱苦卓絕的工作。然而康德的哲學已為我們创造出良好的開端。他卓越精妙的先驗論,已把知識如何可能以及如何形成觀念論說清楚了。剩下的工作就是我們如何證明心性認識程式的存有,以及證明知識的無用和如何剷除理性觀念的毒瘤了。
余客居德國三十幾載,潛心研析天人之分際,體悟人生之道,竟禪悟出老莊之道的"玄牝之門"來。莊子說“獨與天地精神往來,不傲擰於萬物,不譴是非,於與世俗處。”(6)
莊子已把人生這個最大的價值意義說出來了。“獨與天地精神往來”,這是何等
的人生境界?而且他不是孤芳自賞、獨傲於世人之上。他與萬物、萬事和諧相
處,生活在人類的世俗之中。這等人生的意義,是多麼輝煌與璀璨,他已看到“天地之大美”(7)(《莊子。天下篇》)。可以說已做到人中之極:“內聖外王”(8)(「莊子天下篇」)了。
中國古人的哲學觀,用的是直接說出真理的方法。他沒有邏輯分析論,也沒有綜合的歸納法。用哲學家熊十力先生創造的“性智”(9)(熊十力先生在其《新唯識論》說有“量智”、“性智”兩個詞,“量智”,它是可以尺度出來的,相當於西方哲學講的理性;而“性智”,則是不能用尺度來衡量的。)兩字來說,我稱之為“性智論”。他把你一生所要想的,所要追求的,所要得到的,那個心靈深處最玄妙的東西,一下揭示出來了。它沒有原因,沒有因而如何如何?他是頓悟而成就的,這就為我們論述老莊的道無哲學遇到困難。而老莊的道,又在形而上之上,用辯證法,不可能求得。老子說“人法地,地法天,天法道,道法自然”(10)我們看到,在老子這四個層次之中,“地法天”這個層次可能還有點人的意識辦證,也可說是形而上學的辯證:觀察萬物之性來體驗天的性質。即《易經》的古者包犧氏”仰則觀象於天,俯則觀法於地,觀鳥獸之文與地之宜,近取諸身,遠取諸物。“(11)的方法論而已。並沒有上到"天法道"的層次。
“天法道”那個層次,是天與道的關係,已沒有人為的意識,辯證法不可能在起作用了。辯證法家硬說天道如何如何,那肯定是意識的構造,是否那就是老子說的“道”?那只有天知道。所以,"天法道,道法自然"的悟覺,只能用熊十力先生的"性智"來解決。
這是一項哲學的艱難工作。老莊雖然把人生的真諦說出來了,但如何證明則是一個難題。我在研讀康德的先驗哲學時發現,康德的先驗哲學,已具備解釋老莊道無的理論基礎。康德的先驗邏輯論,已為老莊的道路鋪就一條通達的橋樑。康德“反身而誠”(孟子語)(見注2)的哲學,已見證人類心靈底下那個Form(形式)的東西。我們從康德這個Form再對其認識範疇進一步的探討,對心性形而下之下考察,我發現,康德先驗哲學的淤塞,在於其只看到我們人類心性有一個認識的Form(形式),並沒有看到人類心性有一個認識的Formel(程式)。因此他的範疇演繹、先驗邏輯,都沒有得到很好的解釋與歸納。我將康德的Form,提高到Formel來考察,一步步的探源,最後“各復歸其根”,(12)將老莊的道無闡發出來。
康德在他的《純粹理性批判》曾說「我們的一切知識都從經驗開始」(《純粹理性批判》35頁)13,但他的先驗哲學,說的是沒有開始經驗之前的知識。即人類心性認識能力的知識。當年康德這個證明,我們今天來看都有些不可思議,不是說一切知識都從經驗開始嗎?那你要說的是沒有經驗的知識,這是什麼知識呢?我稱之為“知識背後的知識”。康德在知識後面看到另一種知識,即驗前(先驗)的知識。我們能否從康德這個驗前的知識悟覺到老莊的道呢?用康德的話說,這是“不能立即輕率答复的問題”。我的證明,是形而上之上的無,已沒有康德經驗知識的參照系比較。它不是胡塞爾(Edmund Husserl ,1859_1938)現象學意識意向性的朔源;也不是薩特(Jean Paul Sartre1905-1980)的自為存在的良知證明。老莊這個道,它不是分析的,也不是綜合的。它必然要用到哲學家牟宗三先生說的“智的直覺”(15)才可以征達。這項工作,是有些晦澀和費解的。但是,讀者只要能有耐心地體悟我的探源,開啟“性智”的大門,就不難歸根到底,達到莊子“朝徹”(16)的境界。這種哲學的徹底性,並不是我異想天開,而是它根植於人類本性的。這就是老子“道法自然”、佛家「鳳凰涅槃」的根本所在。